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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 (第2/4页)
瞧见她的样子了吗?你知道所有希望都变成泡影的痛苦吗?”她嘲讪一笑,“你是王爷,你怎么会懂呢,老百姓对你们来说不过是蝼蚁,死了算得 上什么。” 她这么说,真的叫他伤心至极,长久以来他一直在努力,如果没有遇见她,他不会留意温禄案,不会想尽办法替温家申冤。可惜差了一步,汝俭死了,失之交臂,他也难过心疼,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怨恨他? 他 没法和她置气,也许她只有恨一个人,才能抵消心里的痛吧。他看着汝俭的脸点头,“是我的错,我无能,我对不起三哥。大牢里早就加强了戒备,入夜更是有人巡 狱,什么人能进来行凶,我也百思不得其解。所幸弘赞已经叫咱们逮住了,事情的真相到底怎么样,最后自然有个决断。” 她横他一眼,咬着槽牙说:“我不在乎什么真相,我要替全家人报仇,我要手刃仇人!” 他讶然看着她,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 她昂首凛凛站着,身板挺得笔直,“我在师父手下捧了六年的刀,满打满算也到了该开山的时候了。庄亲王那么多条命案在身,是不是该推出午门斩首?” 她 还想重操旧业不成?这怎么可能!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规劝她,她现在怒火攻心,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吧!他只得耐下性子同她解释,“大英处置宗室都是留全尸赐自 裁,事关皇家脸面,绝不会推到大庭广众下斩首示众。我知道你心里恨,你要出气,骂我打我都可以,不要和自己过不去。” 定宜是钻进牛角尖里了,她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,可是她满腔的怨气从哪里发泄呢?他总是这么冷静,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?她一双眼睛怔怔盯着他,“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?我在想如果我死了,你会不会即刻宰了庄亲王?” 他 心下一颤,简直被她气得头发晕,“你非要意气用事么?你要报仇,我想法子成全你就是了,何苦说这样的话!汝俭的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,我一直希望你们兄 妹好好的,等案子平了,把温家大院赎回来,汝俭重振家业,你也有个娘家好走动……可是都完了,汝俭不在了,就像建好的房子塌了大半,我心头也是千疮百孔。 我知道他停在家里,我在外头强打起精神和大臣们周旋、和皇帝周旋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我已经不想再过问了,我想撒手不管了,可是我能吗?” 他们嗓门见高,在灵堂里争执总归不大好,关兆京和沙桐忙上前劝慰,“事情已经这样了,您二位节哀吧!舅爷跟前千万别闹,没的叫他走得不安心。福晋您想想索大姑娘,您心里疼,她心里也疼,您还得开解她。您自己也一头扎进去,叫索大姑娘怎么办呢。” 她听了倒平静下来,寒着声说:“伺候你们主子回去吧,别叫他再来这儿了。我三哥留下的钱,足够我置业过一辈子了……”说着眼泪封住了口,无尽的酸楚翻涌上来,她拧过身子,伏在箦床边上,忍不住痛哭失声。 她这是打算和他划清界限么?她对他失望透了,不愿意再原谅他了。 “定宜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他脚下步履蹒跚,半跪在地上摇撼她,“你有什么愿望我都替你达成,求你不要恨我。” 她横了心,可是终究活着,终究还是感觉到痛。他一声声凄厉唤她,她紧握住小殓的夷衾,想喝退他,刚一张嘴,心头一阵痉挛,人像被掏空了似的,一头栽在了床脚旁。 ☆、第84章 渐渐晨曦微露,照在窗头的高丽纸上,屋里朦胧染上了一层轻浅的微光。 隐约听见铙钹的声响,起先是远的,逐渐明晰,恍在耳畔。她有一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,睁眼看,熟悉的摆设和布局,原来没有走远,还在酒醋局胡同里。 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,先前晕乎着,有了一段时间的放松,清醒过来,心立刻又攥紧了。 她吸口气,勉强支起身,丫头正巧送茶水进屋,看见了忙给屋外传话,自己上前搀她坐了起来。沙桐垂着两手进门,躬身往上觑了觑,“福晋……大姑娘醒了?您这会儿觉得怎么样?” 她抚了抚发烫的前额,摇头说没事儿。 沙桐见她要下炕,跪在脚踏边上给她穿鞋,边提鞋后跟儿边道:“您是太累了,体虚,太医说让多休息。外头的事儿交给奴才们吧,您在屋里多躺会儿,有什么拿不了主意的,奴才再来回您。” 她叹了口气,“这么一大摊子,我撂不下手。你让人弄碗参汤来,我喝了好提提精神。” 沙桐没承办,站在跟前支吾了下,“人参性热,暂且不能喝。奴才给您准备了枸杞银耳汤,您润润肺,去去燥……那什么,您还得多休息,不能劳碌,否则对小主子不好。”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,“什么?” 沙桐干干笑了笑,“您这会儿不是一个人了,您不顾念自己也得顾念孩子啊。十二爷先头听了诊断,高兴得什么似的。这会儿上刑部衙门去了,说您一定惦记师父,路上拐个弯儿把乌师傅请来,您有什么心事,好讨他老人家主意。” 定宜重又跌回了褥子里,这个节骨眼上,怎么就有孩子了呢!她侧过身,心头茫然,虽有些高兴,但是一想起门板上躺着的汝俭,腔子里又结起了冰。她说:“桐子,我不能留着这孩子,我心里有道沟,太深了,越不过去。” 沙 桐耷拉着眉毛道:“您苦,奴才知道。可您不能打小主子的主意。这是您和十